在这个深秋,在这荒芜干涸的河汊里,丛生的芦苇则正是开花的时候。
我面前的这片芦苇,未锁烟雨,难觅鸥鸟,更不见扁舟。但,望着那一片洁白的芦花,依然能钩起我的无限情思。
清风中,随风飘起的花絮,萧萧扬扬一番后,又无声无息地漫天落下。那种从容和洒脱,似乎它根本不在乎这落下后的消亡。你轻轻迈步走进它,观察它,体味它。世俗的心境就会随之平和与宁馨,思绪也会随着那飞舞的芦花,变得或长或短,或急或缓。
风乍起,苇絮随风在天空中悠悠然地飘飞,白茫茫,若雪,似云,如雾,更似在梦呓中舞蹈。看着在风中自由自在飞舞的芦花,你还能存下一点点红尘的颜色,来污染这纤纤素白,袒露着生命的本真,与飞扬的原态魅力吗?
那片芦苇就像是追求自由的精灵,远离世俗的淡薄。远远望去,似炊烟缭绕,如浪花涌动,使这萧杀寂寥吹枯拉朽的秋景平添了一缕缕地挑亮,放飞出舞动的芦花,使生命在最后的瞬间,依然是一片灿烂的微笑。
水之上,岸之畔,偶尔风微渺,引动两岸芦花,那飞散的花絮,漫舞浅扬。抚远山而欲醉,戏残阳而霞飞,抬头望去,天空中的芦花以各种姿态飘飘洒洒,随意而不牵强,活疾进、或舒卷,或似沉思、或似凝望……萧然的秋色顿成一幅绝景。
就这样一个人在这如梦似雪的芦花中漫步,倾听这芦花飘悠,纯洁剔透的无声天籁。默默地走,细细地想,翻阅那些人生美的瞬间,捡起那些感动的记忆,留存梦一样的美好,随着这飞扬的芦花,点活那心中的一江春水,修复那被折断的双翅,让残存的岁月在莞尔一笑中,盛开出花红柳绿的美丽。
夜,我在半梦半醒间做了一个杂乱无章的残梦,拼接不起一个完整的画面。无尽的雨,江水流长,水动,芦远。吹过唐宋明清,流过风花雪月,远过前生今世,近临期盼小屋。踏着一地的细碎,无法逃遁的黑暗,总能击穿我的心扉。
今夜,芦花无语,今夜,芦花缠绵。回望关山,所有的繁华远去,满眼尽是这秋舞的芦花,满心尽是它那洒脱的飘荡……
摄于2013.12 湘湖二期未开发的湖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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